在回憶裡綻放的最後一朵笑顏花 一

 

 

翡翠




從未想過要去遺忘,亦不敢去回想起。
那張貫於綻放出如夢似幻般溫柔笑容的絕美臉蛋。
有時候甚至懷疑他是否曾經真的存在於這世上過?
還是一切就只是一場夢?
一場不堪回首的虛幻夢境?
難道就連第一次無意的命運邂逅也是嗎?
如果這真的只是夢的話,那麼我又為什麼會如此的心痛、在乎呢?
心,猛地一震。
我知道!
這些都只不過是為了掩飾逃避失去他的事實,所編織出慰藉自己的一大串謊言。
時間之河就在這樣充滿著互相矛盾、沉鬱不安、思念的日子之中毫不停滯無情的逐漸流逝了。
而我依然還是找不到任何我想要的答案。

藏馬…… 
這該說是你遺留下來要給我的殘酷懲罰嗎?
讓你的笑容來慢慢蠶蝕我的心,直至只餘一具空軀殼,如行屍走肉般的活在這世間上。
還是你只是不肯面對我,為了逃避,而選擇默默的死去?
自己一個人偷偷的躲到黑暗的角落……
經過長久的探尋之後,我仍然一點也不知曉,有的只剩下悔恨,以及回憶中煎熬我的心的那張笑臉…
也唯有想到此時,我才還有一絲活著的感覺…
狐狸果然是擅於魅惑人心,尤其是你頂頂大名的妖狐藏馬!
一直到死了也不肯放過我……
可是…
你不覺得這樣做,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過於殘忍了嗎?
不,依照你的性格,你一定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
因為,畢竟溫順體貼善良只是你身為人類〝南野秀一〞偽裝的一種假面。
冷如冰霜無情狡黠才是你妖狐〝藏馬〞真實的面目。
但我依舊渾不知覺的身陷在你所設下的陷井當中,橫豎不能動彈、終身都擺脫不掉的苟延殘喘準備渾渾噩噩過完一生。
我已經喪失了反抗乖舛惡劣命運的本能。
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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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匆匆而過……三年了。
距離發生那段令人感到悲傷的事,也已經剛好整整屆滿三年了。
卻有如昨日歷歷在目。
對人類而言,三年的歲月不算長亦不算短,倒也足夠去改變一個人的性格。
然而,對擁有漫長生命的妖怪來說,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無關痛癢。
僅僅一閃即逝的過往,不值得有任何眷戀。
本來我也深信這一點,以為時間會讓我淡忘掉這一切不愉快的回憶。
而刻意回到魔界去不再回到人界。
可是,事實非但沒有如我所預期的發展,反而…在我周圍的時間彷彿是停止在那一天一樣…三年前的那一天…
一切甚麼改變都沒有…
我失落了!
歷經一段日子,我還是屏除不了那張存在於腦海裡的靨容…戰勝不了棲息在我的心中名喚“思念”的惡魔!
無論是作夢還是清醒著,腦海裡除了他那張笑臉之外就什麼都沒有,如鬼魅般的纏繞不離…。
我不懂為什麼我竟會變得如此的失落。
我找不到原來的自己……
我找不到原本孤獨的那一面…
我開始徬徨失措害怕,而變得一切不能自主…
身體、心、靈魂都彷彿不再像自己能控制住,腦海裡擠滿了他的記憶,反反覆覆重重疊疊像是要爆裂般…
我再也忍受不了了!
在失眠的夜晚,我為了排解存在心中已久的那股鬱悶,我找上了軀要求和她決鬥。
甫一打開厚重的門,尚未來得及開口,她已知曉我的來意。
「怎麼?來找我打架?」
冰冷的語調不帶有任何一絲的情感,透過陰暗的注視下,一如她臉上的神情。
「正巧我悶得荒!」
「可是,我不是那隻狐狸的替代品!」
替代品?也許是罷!
但…更可悲的是,我居然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已被軀那女人,率先打得不醒人世,便又一次的敗在軀的手上。
我竟弱的如此可笑不堪,提不起一點絲微的鬥志。
在昏厥的恍惚間,依稀我隱約的看見他在笑。
是在嘲笑我的懦弱嗎?
之後,我便失去了意識……身體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待續∼

初稿于2001/4/13
修改于2002/11/21

--翡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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