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心中說不出
小雪女
（17）
愛德華就是他們的主人，他擁有城堡同樣擁有長生不老的生命。
當傭人帶著藏馬和飛影走進城堡的時候，裏面的全然不同，地毯很乾淨，古董傢俱也像新的一樣，頭頂的水晶燈閃閃發光，置身其中仿佛回到崇尚華麗的中世紀。藏馬感歎這樣的力量。
愛德華走下來的時候，身穿著合身的西裝，新潮而高雅，一改第一次見面時的不修邊幅。他現在已經在各世界上活了6個世紀，卻仍然保持著身體最鼎盛的樣貌。無可否認，他是一位紳士。
“我們曾經見過，那時候藏馬還在睡覺。是吧？飛影。”
“為什麼知道我們的名字？”
“我不認為在暗黑武術大會上這樣響噹噹的人物，我會不認識。”愛德華倒著陳年的紅酒，念念有詞：“美食是為了胃口的需要，而美酒則是為了靈魂的需要。”
酒的確是很棒，紅酒像血，所以吸血鬼喜歡把血當成紅酒來裝著。作為客人，愛德華倒給他們是貨真價實的紅酒。
藏馬徑直提出他們拜訪的原因：“我們需要你的血。”
飛影望著愛德華，他知道他對藏馬有興趣，就像對自己喜歡的寵物一樣。這樣的感覺不怎麼喜歡，飛影有點不爽。
“如果我答應給你，你打算用什麼來回報我？”愛德華饒有興趣的笑著。
“很抱歉，我不打算給任何報酬你。我說我需要你的血，而不是在要求你給我。”藏馬冷冰冰的笑著說，然後拋給愛德華一個針筒。
四周傭人突然發出嘶啞的叫聲，他們那張和藹和親的笑臉已經變成可怕的兇殘的模樣，瞳孔變得淺淺的藍色，牙齒變得尖而長。
愛德華喝止他的傭人，房間平靜下來，他把針筒放在桌子上，說：“你很勇敢。”他走上樓梯，撫摸著牆上的照片，說：“這些女人都是我的愛人，她們美麗，華貴，禮貌，可是她們都必須面臨死亡。知道她們是怎麼死的嗎？”
“老死的。”藏馬斬釘截鐵的回答。
“我從來沒有咬過我愛的女人，即使這樣能給她們永恆的生命。”愛德華非常欣賞藏馬的聰明。
“如果你能告訴我為什麼我要這樣做，我就給你們你想要的東西。”愛德華手指著飛影說。
藏馬知道答案卻沒有回答，他只是望著迷茫的飛影。
飛影並不知道答案。他簡單的思維方式裏面從來沒有涉及到感情這方面的事情，準確地來說，在他還沒有遇到藏馬之前，感情不過是他所知道的人類所具有的一種很奇怪的東西。
“不知道。”當飛影拔出劍的時候，藏馬按住他，對他輕輕的搖搖了頭，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藏馬，你很聰明。”愛德華笑了：“這個城堡裏面的吸血鬼有數百隻，他們所有的力量可以和魔界的戰士相媲美。硬拼，大家的勝算都沒有絕對的把握。”
飛影停下並不是因為愛德華那些威脅的話，只是他感覺到藏馬心裏已經有了絕對的把握。
“既然愛德華先生這樣決絕，那麼我們也不勉強，告辭。”
藏馬走的時候，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薔薇，那些紅色和早上有點不同，順手帶走了一隻他送給愛德華的薔薇，插在胸口的口袋裏面。走的時候，愛德華在藏馬的臉頰留下一個吻，只是作為禮貌。
飛影心裏越來越不爽。
回去的路上，飛影都是悶悶不樂的，突然他問藏馬——為什麼那只吸血鬼從來不要自己喜歡的女人。
——因為愛德華本來是一個普通的人，出生在貴族家庭，在他還是嬰兒的時候，他的身體發生了奇怪的變化，沒有人知道他感染的是魔界的病毒。病毒使他成為一個要依靠吸食人的血液來維持生命的人類，他同樣也擁有永生不老的生命，卻不能生存在白天，和其他人一樣看日出，或者漫步在沙灘上。只是時間歷史給了他吸血鬼的名稱。他從來不去咬他愛的女人，只是因為他知道成為一個吸血鬼是多麼可悲的事情。
——他愛那些女人，所以他給了她們他最想要的白天。
藏馬是這樣回答的。
“那麼我們的工作？”飛影需要知道藏馬到底在想什麼。
“我們已經到手了。”藏馬把插在胸袋的薔薇拿出來，在手裏把玩著，說：“這是一種很特別的花，只要一觸碰它，你身體的血就會被它吸走，成為它花瓣中的紅色。而且這種花只認准一個人的血。一朵花一天大概需要700毫升的血。”
“你知道花裏面的血一定就是那只吸血鬼的？”
“他的妖氣是陰森的，所以當薔薇吸了他的血就會變成暗紫紅色。只要看看花的顏色就知道。”藏馬勝利的笑了笑，詭計得逞的確大快人心。
飛影實在佩服藏馬。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場戰鬥已經在黑色的角落等待著他們。吸血鬼愛上了聰明的藏馬，他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他的味道，他的部下不管要付出什麼代價都必須把藏馬帶回城堡。
下車的時候，藏馬和飛影已經察覺夜色很是不妥，妖氣很重，殺氣也很重。
愛德華在城堡等待著，並不急切。他知道，這次的等待是沒有把握的等待，也許一切都是空等，可是沒有關係。在承受過多少個生老病死之後，他那千瘡百孔的心已經懂得自我安慰。從什麼時候開始，愛德華已經不期待擁有。
“主人，快到黎明時分了。”
一夜的等待只是沒有結果的等待，可是愛德華笑了，至少他曾經爭取過，藏馬送他的薔薇依然綻放著，也將繼續綻放著，就像他對愛的執著。
那一夜，藏馬和飛影都打得很盡興。當晨曦第一道陽光出現在天邊的時候，吸血鬼的屍體立刻燃燒起來，最後只剩下一對塵土，隨風而去。
愛德華在藏馬離開英國的時候，托人送上一朵已經盛開了將近600年的白玫瑰，上面附著名片。
——我已經愛上你，儘管我無法得到你。從相遇到分離，是那樣戲劇，我依然癡迷。我發覺你和你的朋友逃避或忽略生活中很重要的部分，那是懦夫的表現。愛情，不需要承諾，不需要結果。曾經愛你的愛德華。
飛機上，藏馬無言，飛影習慣性的沉默。藏馬在逃避，因為懂得太多；而飛影在忽略，因為知道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