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祭 2



魔•夭夭

 



或許有些人注定彼此吸引,而另一些人卻相互遠离,我們,能成為哪一种?

秀一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動,腦子倒是被突如其來的危險嚇得清醒。

“你是誰,要干什么。”冷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要干什么?自己還想問他要干什么呢。“昨天,你叫我帶你到安全的地方……”秀一提示,試探地看著他。

對了,前天的交易失敗,他負傷逃了出來,昨天是他……這么說又是一個晚上過去了?交易大概是失敗了,其他人的情況不知道怎么樣了……三天沒睡覺,他已經累得几近崩潰,所以昨晚毫無防備地睡著了,但卻像墜入了無底深淵,周圍除了黑暗別無他物,短短的好像几秒鐘,長得卻又像几十年,貪戀著庸懶的睡眠卻又害怕在一無所有的空虛里無路可走。

看見他陷入沉思,秀一不著痕跡地向后退了一步,离開危險地帶。

“我去……做早飯。”趁他沒有反應過來立刻逃跑,今天的他和昨天完全不同,如果說昨晚的他是落魄的病貓,那么今天他已變成露出廬山真面目的老虎。

“我……可不可以出去?”飯桌上,秀一小心翼翼地問。

“不可以。”

“可是我要去上班,不然一定會被炒掉的啦,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好不好?”碧綠的眼睛很真誠地看著對方。

飛影翻了個白眼,秀一哀求的口气,溫順的大眼睛是很打動人,可他總覺得奇怪,他怎么一點也不害怕呢?自己很沒有威懾力嗎?他到底是什么人?

“好吧。”飛影有點不耐煩地開口,兩天沒有東西可以消化的胃叫囂著渴望更多的食物,他可不想浪費時間。

咦?!居然同意了?還以為要多花些口舌呢,他是不是餓得秀逗了啊?看那吃相。

“你不怕我出去報警?”

“只要你不怕哪天在路上被亂槍掃射而死。”注意力絲毫沒有從食物上轉移,飛影的口气就像在說“這菜味道不錯”。

吐了吐舌頭,秀一有點郁卒地想,還好你同意了,不然還不知道會死得多慘。天知道他根本就不是去上班……

“那么,我走了。”秀一站起身向門口走去,又回過頭來“那個,如果你要走,請把門關好。”

他會不會走呢?一路上秀一思考著這個問題。應該不會吧,他的傷還沒好。不過也說不准,如果自己不怕死或者太怕死跑去報警,他要付出的代价絕對不僅僅是暫時失去自由。他應該還不想死吧,看他睡覺和吃飯的樣子就知道,那么執著專心,好象只有他正在做的事情才有意義,多單純認真的活法……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陣笑意。不過,自己為什么一點也不怕他?他明明具備了一個殺手應該有的銳利和冰冷……難道是太矮了?(房間里的飛影打了個噴嚏)還是這几年荒誕的生活已經使他麻木,連害怕的感覺都沒有了?荒誕……真的夠荒誕~荒誕得自己都覺得可恥。想著便不由得嘆气,伸手攏了攏衣領,他一陣哆嗦,天……是真的涼了,涼得透心。

南野秀一宅──

飛影終于喂飽了自己的胃,慶幸它不再折磨神經,隨后站起身開始仔細探察這幢房子(怎么覺得小飛像老鼠??),職業的習慣使他每到一個地方便立刻弄清周圍的環境:五個臥室一個客廳,這樣的房子一個人住實在有點……房子這東西,稍大點叫寬敞,再大點叫奢華,但若大的与居住人數明顯不符,就顯得令人心寒的凄涼,再豪華也只說明了主任的寂寞而已,而眼前的這個,就是如此。

然而真正讓飛影感到奇怪的是,除了昨晚他睡覺的房間之外,所有的臥室都緊緊地瑣著,沉默地拒絕一切的窺視。有那么一瞬,飛影突然覺得這房子里發生過太多的舊事,過去的影子飄忽往來地盤旋著,神秘漸漸涌上心頭。

那么這房子的主人──是主人吧──那個瘦削得如同女孩的少年,又是怎樣的人呢?其實第一眼,他是把他當成异性的,所以才會去威脅他,畢竟女孩子的反抗能力相對薄弱,可是沒想到他雖然出奇的順從,卻又沒有絲毫的恐懼。替他包扎時如此細致專注,好象不知道自己的刀尖正触著他的鼻子,其實那一刻,飛影很想一刀划下去,想看看那么白皙細嫩的肌膚在血珠的點綴下會是怎樣的妖冶美麗。奇怪,一個長得不錯但看不出与常人有何不同的少年居然勾起了他殘忍的破坏欲望──哪怕只是一瞬。

秀一的心突然一陣刺痛,但是他只是茫然地對著眼前欲令智昏的黑發男人微笑,任他予取予求。微笑,微笑,微笑,微笑是一面鏡子而不是玻璃,這一面的人永遠看不見它的另一端,可惜一樣的易碎。微笑在這充滿淫佚气息的空間里蒼白得毫無意義。

沒有電話,這一點飛影昨天就發現了,這對于現代家庭而言似乎有些古怪,然而仔細看看,這房子從家具到擺設都是大約十年前的款式,雖然是极高檔的品質,卻絕對不是時尚的款式了,這一點,常常隨雇主出入高級場所的飛影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房子,似乎与外界隔离了,仍舊停留在多少年前的某一天……

傍晚,秀一拖著疲憊的身軀踏進家門,看見了一副主人气派坐在客廳里看電視的飛影,這才記起來家里還有個人,他果然還是沒走。

不理會他,秀一徑直走到浴室,他現在只想洗澡,呵,他當然不會像少女一般天真而絕望地希望洗個澡就能把一切抹去,他很清醒,他知道自己是誰,是什么角色,他只希望能干淨些而已,雖然明知只是暫時──這些年這樣的生活使他几乎有了洁癖,把不得把自己洗到消失。

走出浴室,他習慣性地拋開了一切,微笑地擦著潤濕的長發,走進了客廳,新聞播報員柔和的聲音傳了過來,“本市昨天破獲的一起毒品交易案的嫌疑犯除了主犯以外已經全部落网,目前警方正全力追捕該嫌疑犯,希望市民們積极配合舉報,維護本市的秩序和安全……”飛影握緊了拳頭,媽的,被賣了,他不過一個保鏢,居然被抬舉成了主犯,真可笑。屏幕上打出主犯的照片,沖冠怒發,一臉肅殺,倒吊的三角眼,秀一忍俊不禁,那張嫌疑犯的臉可比眼前的這個差多了。

“看來,你暫時是出不去了。”秀一笑著說,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哼。”標准的虎落平陽。

秀一突然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去:“初次見面,我叫南野秀一,請多關照。”

飛影又翻了個白眼,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但卻敵不過秀一突然放大的臉上美麗的得令人咋舌的微笑,伸出手去,回道:“無聊。”


──未完──

啊哈哈~莫名其妙~秀一不是好孩子:)桃也不是:)
老婆~還要不要寫下去?如果你認為還有可觀我就寫,我很三從四德吧~哈哈~

2003.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