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小

 

 

夜風


  「藏馬。」飛影蹲坐在藏馬房間的窗台上,刺目的鮮紅正自他腹部泊泊流出。

  見狀,藏馬的心一揪緊,但被他很快的掩飾過去,從桌邊的架上取下醫藥箱為飛影處理傷口。

  「真是,稍微愛惜一下自己的身體吧?飛影?」藏馬剪斷纏好的繃帶,動手收拾醫藥箱,說了一句絕對不會產生任何效用的話。

  「愛惜?哼!」

果然。聽到飛影不屑一顧的回答,藏馬在心中暗暗的嘆了口氣,驕傲的忌子飛影總是這樣的……疏不知自己悄悄嘆氣的模樣被在身後的飛影收進眼底,飛影紅著臉露出了原是他不可能露出的落寞表情。

「喲∼∼∼藏馬∼∼∼在不在啊──────」幽助的大嗓門自樓下傳了上來,稍稍化解了兩人都還未感覺到的曖昧氣氛。

「是幽助,要不要也下去呢?飛影?」藏馬站起身子,打算離開房間到一樓去,只是禮貌性的習慣性的問了一句,如果是平常的飛影絕對是嫌麻煩而一晃就不見人影,但是今天的他卻令人意外的跳下窗台跟在藏馬後面離開了藏馬的房間,這讓藏馬訝異不已。

  藏馬與飛影很快的來到一樓客廳,幽助與桑原兩個一點也不知道什麼叫客氣,可能只會寫喧賓奪主的兩個客人已經自己到廚房拿了杯子,開自己帶來的酒喝了起來,看到藏馬與飛影兩個,更是像主人一樣的動手倒了兩杯烈酒遞過去。

  「喝吧!藏馬、飛影,快快一起乾了。」幽助看來還算清醒,現在也許只能慶幸幽助沒有將紂那個大酒鬼也找來吧?

  接過酒杯,藏馬發出疑問:

  「怎麼會想到來我家喝酒?你知道我母親的身體不是很好……」

  話才說一半,幽助快人快語的用大嗓門給他打斷了:

  「慶祝啊!慶祝慶祝!!!!」

  「慶祝?」

  「管那麼多?乾了啦!」有點像借酒裝瘋,幽助不斷的向藏馬與飛影兩人灌酒。

  在公司藏馬免不了要應酬,喝酒更是應酬的重點,男同事們有時也喜歡拼酒,比誰喝的多,賭誰最早醉,幾年下來,藏馬已經練就一身海量,著名的千杯不醉。

  但是,飛影很快的漸漸感到體力不支,不習慣人界食物的他一開始還覺得有點甜甜的、有點澀澀的、有點苦苦的,很好喝,到後來根本就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了,順手接過幽助遞過來的酒瓶,飛影就著瓶口一口氣全乾了。

  「…唔……」飛影扯著身上的披風,他覺得燥熱極了,全身像有火焰在燃燒,雙頰也無可避免的染上紅暈顏色,那模樣看在藏馬眼中簡直就是嫵媚到不行的媚態。

  藏馬悄悄的吸了口氣,在心底告訴自己冷靜下來,同時也很訝異今天的自己竟這麼容易衝動。

  幽助一把扯過已經醉成一攤的飛影推到藏馬懷中,語帶曖昧的說:

  「快點帶他上去吧!」

  「咦?」饒是如狐狸般狡詐的藏馬,遇上情字也不免要變的有些個愣頭愣腦,一下子竟反應不過來。

  「還『咦?』什麼啊?你不是喜歡他嗎?你們兩個喝的酒都有催情成分在裡面,飛影的我還加了料喲!」料即春藥也。

  「幽助你……」聽了幽助的話,藏馬立即反應過來,今天自己及飛影的反常原因都在幽助帶來的酒上。

  「事成之後記得給我媒婆禮啊。」

  「好,我會記得。」給了一個曖昧的笑容,藏馬將醉的不醒人事,卻不斷扯著披風想要散熱的飛影抱進二樓的寢室。

  一旁同樣也醉的不醒人事的桑原一邊打著酒嗝一邊喃喃唸著:

  「雪菜小姐……呃!……唔嗯……呃!」

 ─翌日清晨•南野家二樓臥室─

  陽光準確的照射在面窗而睡的飛影臉上,逼迫他醒來,他身上的衣服並不是他穿慣了的黑色背心,而是一件看就知道過於寬大的短袖襯衫,襯衫上頭還留有主人清香的薔薇香味。

  飛影在床上坐了起來,回想一下昨夜的情況,這個……好像是……他和藏馬……做了!而且在完事後他昏昏沉沉的時候藏馬還很溫柔的為自己洗澡、換衣服……天啊!

  就在飛影努力回想的時候,藏馬端著早餐進來房間,看到飛影已經清醒,藏馬給了他一個招牌笑容。

  「你醒啦,飛影。」

將早餐端到床邊小几上放好,藏馬替飛影拉平身上縐的可以的襯衫一邊說道:

  「昨天我們喝的酒裡含有催情成分在,而我為你擦的藥和酒一中和就產生了類似春藥的效果。」藏馬一面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著謊話,一邊對腦袋還沒開始運轉的飛影進行餵食的工作。

「……所以昨天那件事,我們兩個都當作從來沒發生過,好嗎?把它忘了吧,飛影。」早餐差不多都餵到了飛影的肚子裡,藏馬的話也到了一個段落。

  藏馬看著飛影不可置信的紅眸,對於他一句話都不說的反應有些詫異。

  「飛影,你沒事吧?」

  飛影打開藏馬伸過來想探她額際的手,低下頭不讓藏馬看他的表情。

  「你……要我忘記?」

  「怎麼了?飛影。」

  「你……你對我完全沒有一點點情在嗎?」一顆冰淚石由床上滾落敲擊到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

  「飛…飛影。」藏馬慌了手腳,這是怎麼回事?一點像平常的飛影啊。

  飛影再一次打開藏馬關懷他的手,還是堅持不將臉抬起來。

  「幽助說……說你喜歡我……跟我打了一架,叫我來找你,還說……只要喝下他帶來的酒……你就會……就會喜歡我……」

  「飛影……」我對你可以有所期待嗎?飛影……藏馬因為飛影的話而呆楞在原地,不過照飛影這樣說來……好像是幽助設計了他倆嘛……

  而飛影將藏馬的沉默當作是否認,咬牙抬起淚痕斑斑的臉龐朝著藏馬大吼:

  「我不會忘的!我到死都要記得!!!」飛影將自己掉落在地上的披風一撈,跳上窗檯就要離開,卻忽視了初嘗禁果後身體的不適應,腳一滑就往一樓的院子下跌。

  見狀藏馬趕緊跑到窗邊,命令底下的草皮長長接住飛影。

  庭院的草瞬間像有智慧一般的活動起來,拔高了數公尺後緊緊卻又溫柔的保護著飛影下跌的身子,並將他輕柔的放到二樓窗邊藏馬的懷中。

  飛影掙扎卻沒有效果,羞憤的將臉埋進藏馬胸膛不肯見人,一顆顆的冰淚石順著藏馬線條優美的身體望地上滾落,清脆的聲音不絕於耳。

  「別哭了,飛影,抬起頭看我好嗎?」溫柔的哄騙著飛影,藏馬終於如願以償的令飛影嬌羞的抬頭。

  「我愛你。」一句簡單的話就讓飛影止住眼淚,紅了臉頰。

  藏馬笑著繼續說:

  「我愛你啊,飛影,我愛你已經很久很久了,可是我很膽小,我怕如果是我一廂情願,那麼……我會失去你啊。」

  「藏……藏馬,我……我愛你!」飛影害羞的將臉埋到藏馬頸窩處,用蚊鳴的音量在藏馬耳邊告白。

  藏馬溫柔的笑著,細細吻過飛影的頸項,深情回答:

  「我愛你,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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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番激情雲雨過後,藏馬擁著在懷中熟睡的飛影,嘴角露出一抹老謀深算的笑容,低低的輕喃著:

  「幽助……期待你的媒人禮吧!」居然膽敢這樣的設計我妖狐藏馬?幽助啊幽助,你死定了……

──膽小•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