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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子
莎樂美
CHAPTER33
今天,天也淡淡,霧卻濃濃。
不是出去的好天氣,倒適合呆在家裏,泡妹妹,看電視。
星期日輪休的孟惲,選擇了後者,或者說,他只能選擇後者。
有什麽辦法呢?
雖然他自認真的、真的是個好男人。可是……這世界上有眼無珠的女人就那麽多!
父親孟昭雄也沒有出去。——隔著弧形完美的鋁合金窗子,孟惲可看到他在花園裏時隱時現的健壯身影。
爲什麽?
最近父親似乎把生活重心又轉回國內了。
他只是偶爾去一趟美國,呆上個兩三天就會回來。再不象以往那樣,在美國一呆就半年。
孟惲不禁設想是否父母的感情重新開始。——但看這男人對待母親那種依然如故的冰冷,使他不得不否定這種可能性。
那——到底是爲什麽呢?
“叮鈴鈴!” 書房的電話。
孟惲岌拉著拖鞋就奔去接。拿起電話。
“喂!昭雄嗎?‘那個’沒問題了——”
對方似乎滿篤定接的人定是父親,一口氣就要說下去,——要不是孟惲愕然的語氣!
“啊……對不起!我是孟惲,我爸爸在花園裏,我去叫他!請等片刻!”
轉身的時候孟惲突然懊悔自己的磊落。
“那個”。——“那個”是指什麽?——他天性裏的第六感模模糊糊地提示他,“那個”跟父親這一年來的反常……也許……很有關係。
然而,父親很快出現在書房門口。完全不容他有懊悔的時間。
“喂喂!是彭鵬嗎?”孟昭雄拿起電話。——一旁的孟惲有點吃驚。——彭鵬。是的,他知道,那是省委書記的名字。
有錢就是有這等好處。它的魅力能中央部員級的高級官員跟你稱兄道弟。孟惲不禁有點嫉妒身畔這個身爲自己父親的健壯男人。
他知道父親跟上頭很多領導關係很“鐵”……卻沒料到他竟跟彭鵬這樣的掌權人物也已熟稔到互喚名字。
孟昭雄說道。“很好……恩不錯,那就請你多多照顧他(?她)了。……”接著這男人放低了聲音。“對……儘量……其他的,一切好說……”
孟惲不便繼續聽下去,就走出了房間。
但是他的心裏卻一直在想著,剛才,父親語氣裏提到的那個“他”(?他)。
是什麽呢?……這一年來,太多的疑雲和不安佈滿在孟惲心裏。
劉衛湯森一案,早已結案。劉衛被判了死緩。……對於其他偵緝隊員來說,這件案子跟其他的所有案子一樣,如同天上的流星,見到時驚歎議論,過了也就過了。現在已經沒有人再提這件事了。
然而孟惲卻一直沒有放棄過對它的深入調查。
太強烈了,太強烈了!——當時站在劉衛那間陰暗潮濕的地下室裏的感覺。孟惲無法自抑地感覺到:除了劉衛、劉妻、湯森三個人之間,仿佛,還有一個人的魂魄和意志在其間飄忽。
面對那堅固如堡壘的牆壁,甚至仿佛能感覺到那個“第四者”的悲哀和憎恨。
從湯宏那裏找到的白睡衣的殘片,已經證明孟惲的感覺不是狂想,而是事實。
還有……那個在湯宏那裏曾“邂逅”過的“女人”。
如果那種隔著被子的注視也能叫“邂逅”的話。
或者說,如果那個人真的是個“女人”的話。
開始明明還飽含幹勁。因爲知道自己的直覺並未錯誤。雖然那個“第四者”居然跟湯巨集扯上關係確是自己始料未及之事。然而,澄清事實確是每個警察的義務跟職責吧。
但是!
是什麽時候心裏開始湧上模模糊糊的不安跟恐懼的?
是那次追蹤到于江公寓裏,跟湯宏和那個“男人”見面後。……如果,那個人真的是“男人”的話。
當時的愕然、恐懼、不安、驚怖、昏眩般的奇怪感覺……
那個年紀已經不輕的中年“男人”,滿臉白得象紙,耳朵和脖頸卻通紅一片。
湯宏象被錘子敲了一下般喊出的“……不!他不是女人!哦——!”
還有散落在地上的水果蔬菜裏的一盒……《孕寶》。
……所有的實證和事實都歷歷在目。
……
劉衛地下室裏發現的那個奇怪的女嬰的殘骸。……
藏在衛生間的床單上大量的體液和血漬。……
樹林裏手握白睡衣部條的劉妻的屍體。……
逃避一星期卻突然來自首的劉衛。……
被藏在湯宏的被子裏那個明顯懷有身孕的“女人”。……
湯宏倒出的垃圾袋裏的被撕掉了兩塊布條的白睡衣的殘餘部分。……
去接孟飛那天,醫院門前從車下摟下一個懷孕“女人”的于江。……
那天在伯伯家裏,突然宣佈要收養一個“被遺棄的嬰兒”的堂兄孟飛。……
抱著一個“男人”出現在自己家裏的堂兄孟飛和于江的奇異組合。孟飛含糊地說:“因爲一些特殊原因,‘他‘不能去醫院就診。”……
……這所有的一切似乎是漫無頭緒的,毫無關聯的!但是!
當——當——一個可怕的可能性浮現在孟惲心裏之後……這所有的一切奇怪的事實……完全就變得如此邏輯緊密,因果分明。
所有的一切細節……似乎都在指向一種可能性。
但是——但是那種可能性,幾乎是完全不可能出現的啊!……如果這個世界還有邏輯,如果這個天地間還算正常!
一設想起就有冷汗從額頭上流下來。如果“是”的話……
……太荒唐了,太變態了,太噁心了,太肮髒了……
最恐怖的是,那個神秘的“第四者”似乎有一種在他身四周製造旋渦的能力,能把他生命中所有過客的命運都捲入其中去。紛繁複雜,繚亂迷離。
劉衛。劉妻。湯森。于江。湯宏。孟飛。何芝。……或許,還有自己父親。……或許,還包括自己……
而讓孟惲一想到就覺得驚心動魄的是,這些人,恰恰也正是他孟惲身邊最熟識的人。
有一種悚怖的心情……使孟惲不敢去揭開事實的真相。
我是個懦夫——他想……。
如果“是”的話……如果承受這事實的真相。
孟惲把手插在衣袋裏,仰起頭來看著花園的晴朗的上空。
天好藍,樹好綠,陽光好耀眼。麻雀在樹梢間歡快地叫。正是春天啊。不遠處的魚池裏,甚至能聽到那解凍不久的春水咕咕地冒著水泡。這世界的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和寧靜,簡直無法想象這遍佈人間的陽光裏也飛舞著罪惡和醜陋的塵埃。
孟惲走回起居室,坐在地板上,抓過來一罐啤酒,狠狠地大喝了一口。
電視上正是午間新聞時事追蹤報道。瀟灑的男播音員表情欣喜地報道著今天的各類最新時事。
一個並不熟悉、卻似曾相識的名字倏然入耳。
孟惲疑惑地擡頭——目光卻突然定住。
大約十分鐘後,他的手機響了。
“喂,何芝?”
聽出電話那頭的人居然是何芝,孟惲大吃一驚。而讓他驚奇的事情遠不只此……何芝在哭。
兩人在附近一家咖啡館碰面。孟惲見到素面朝天、雙眼紅腫的何芝不禁大吃一驚。
還記得那次在堂兄孟飛家裏,那個雍容華美的何芝。
判若兩人。
爲什麽?——何芝先開了口。“我要和孟飛分手!”
“哦——什麽?”孟惲把咖啡噴了出來。“爲什麽?”
他目瞪口呆張大的嘴巴簡直可以塞進最大號的鵝蛋——哦不——鴕鳥蛋!
“爲什麽?”再問一遍,何芝極力壓抑的表情突然崩潰。她抽泣著捂住臉。
“孟飛他有女人。他有別的女人。他根本不愛我。”
“即使有,應該也是過去了吧。”孟惲心想風流倜儻的孟飛沒有女人才是怪事呢。“你們不都要結婚了,別計較過去的事吧。”
“不是過去!是現在!”何芝竭斯底裏打斷他。
“你跟他好好談一次不就行了?都要結婚了,沒必要分手吧。孟飛是在乎你,也誠心跟你結婚的。否則,他就不會帶你回家給父母看了。”
“如果——如果他竟然已經背著我讓那個女人生了他的孩子呢?如果他現在還在背著我跟那個女人同居呢?”
孟惲噎住了。腦海裏立即閃過那次孟惲提起的“棄嬰”。
“你、你、你是說——”他吃吃問,被何芝聲色俱厲打斷。“沒錯!就是!那就是他自己的孽種,什麽撿來的,好心收養,太過分了——”她又要抽泣的樣子,孟惲急忙阻止。“你怎麽知道。別冤枉小飛啊。”
“誰冤枉他啦!”何芝再次竭斯底裏。胸脯一起一伏,尖聲吼道:“我親眼看見的,他跟那女人幽會,親耳聽見他說‘我把咱們孩子送到爸爸媽媽那裏養去了’!‘咱們孩子’,你聽見了沒有!他說的是‘咱們孩子’!”
“是是是。”孟惲頭痛不已,心想原來嫉妒中的美女比更年期的老太婆還難招架。
“那怎麽辦?”他想不出任何何芝要找自己商量的原因。
“我要去捉姦。”何芝已經止住哭泣,從手包裏取出素紙擦洇濕的臉。
“捉、捉姦?”孟惲張口結舌。
何芝惡狠狠地道:“沒錯!所以我要你去當見證!想甩了我!沒那麽容易!我可以肯定,孟飛把那賤女人藏在一棟花園小區裏!我今天要去找她,先甩她兩個大耳刮子!然後再跟孟飛分手!孟飛那混蛋,竟然欺負到老娘頭上來了,不好好還我一個說法,我跟他和那賤人沒完!”
老、老娘……
……孟惲頭頂上的冷汗,……慢慢地往脖子裏流。
敢情美女都是這樣的……!披著一件妖嬈的畫皮,一揭開裏面卻是一頭獅子?
孟惲結束光棍生涯的希望,至此看來又破滅幾分。
兩個人上了計程車。
孟惲心裏七上八上,百思紛擾,時而疑惑時而奇異。
可是當他跟著何芝站在目的地門前時,孟惲目瞪口呆,啞口無言。
……B——3——13。
其實可以說這是意料中事。
可是還是有無數的理由要讓孟惲心潮澎湃難以成言!
恩——湯宏——想到那個傻頭傻腦的楞小子,孟惲心頭就忍不住笑意。難得找到象他那麽蠢得徹底的人!
可是——……何芝毫不猶豫地叩門。
在等待的時間裏,門外兩個人的表情和心情都極端難以描敘!
當裏面有人問著“誰呀”,並朝門口走動而來時,孟惲突然一陣沒來由的激動,心臟似乎蹦到了喉口上!
于江是早上七點鍾走的。
昨夜被他折騰一夜,于彥章累得幾乎連手指都擡不起來了。
他知道自己懷著孩子還差點流産的身體根本經受不住這種蹂躪般的激烈性愛嗎?
或者說,他根本是故意的,就因爲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是孟飛的。——“我走了,乖乖,等我回來哦。”印在嘴唇上的吻,好溫熱好親切。好象一切都回到了正軌。彼此擁抱的時候他也不再淩虐自己了,而是溫柔的撫摸和愛語。因爲愛所以愛。那些因爲愛所以虐的日子似乎已經一去不回頭了。想起來,它們好象黎明前的一場噩夢。
該感謝孟飛嗎?于彥章想,仰起臉微微張開嘴迎接于江重重堵上來的嘴唇。
舌頭交纏的時候彼此凝視。兩秒鐘以後,于彥章的眼裏突然湧上了酸的和熱的液體。
說在只有男人的世界裏,被其他同性征服的男人,依舊能保持自己不變的雄風。
——謊言。
被同性抱得太久太多的男人,真的還能意識到自己也是男人的事實嗎?
何況——還在不斷地被迫替他們妊娠,肚子裏至今還孕育著其中一個人的孽種……上帝呀!懷孕的男人……男人!
眼淚從于彥章眼裏湧出來的時候,就因爲他在想著這個問題。——我不是男人,……是女人。
年少時是同學的“女人”,年老時卻成爲兒子和另一個年輕男子的“女人”。
啊……好淒哀的人生。……都因爲這醜陋的荒唐的肉體。臃腫的青蟲蛻變成美麗的蝴蝶,他卻只能蛻變成蝙蝠般的雙面人。
如果有來生……那,一定要做單性的人。再不要這場錯亂糾纏的人生。……可是,人沒有來生。那就只能珍惜今生。有什麽辦法呢?我們都只能活一次。不管上帝分配給你什麽角色,總得好好地演下去。
那麽……不管這種日子多麽地荒唐醜陋,他還總得過下去。好好地過下去。
畢竟,這種日子是有愛的。有溫情的。也許……還有希望和夢想的。
于江吻夠了他的嘴唇,本來都擡身要走了,卻又彎下腰,把他抱到自己懷裏。帶著男性粗糙的手指擦過他眼瞼下方。“怎麽了?這麽討厭我親你嗎?居然給我哭了——!”
于江帶著困惑的神色,故意提高了聲音!也許是想裝出一副以前一般的兇狠相……可是,不自覺地從他漂亮黑眼睛裏溢出來的深情,……使他的計劃顯然有了破綻。
“你,還生我的氣嗎?別,寶貝。你知道我多麽愛你。”
于江把他緊緊抱在懷裏,狂熱地親吻他的眼睛和鼻子以及嘴唇。每次被于江堵住嘴唇,都會讓于彥章有一種完全喘不過氣,下一秒鐘一定會窒息死去的昏亂感覺。
可是——他喜歡,沒錯的,他喜歡這樣……
有了孟飛就是不一樣呢。以前專愛虐待他折磨他的于江,現在似乎跟孟飛競賽般,一個比一個溫柔體貼。怎麽……怕自己離開他徹底轉向孟飛的懷抱嗎?
想到這裏心裏還是甜的。被人愛著,……被一個愛嫉妒的小孩。
對啦!小孩!不管于江長得多麽高大多麽英俊……可是在自己心裏,他還是小孩,小孩!
于彥章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在笑。讓他警醒的是于江臉上突然壓抑般的神色。同時將他摟得死緊的鐵臂。
“妖精,——你——你又不要臉地勾引親生兒子——!”
于江喘息般喃喃,不顧父親的抗議,翻身就把懷中的男人壓到床上去。
“我沒有!”于彥章拼命講,扭動四肢……被于江壓得動彈不得,腰間感受到他抵住自己的瞬間熾熱堅硬的欲望,讓他羞得連臉帶脖子都紅了。
可是,又生氣。……于江真的很不講道理。每次都是,明明是他自己色心太重(標準色狼一頭!),經常抱著自己抱著抱著就被他強行抱到床上去了,在自己身上發泄過欲望之後,還硬要反咬自己一口,誣賴是自己勾引他。……太不講理了……
于彥章生氣,才不要配合這種色狼。气喘吁吁地伸手使勁推于江的胸膛,可是這堵肉牆般的胸膛沒推開,倒是自己被迅速地剝了個精光。
“不許動!”于江也气喘吁吁地喊,單手把自己的衣服也脫了,翻身再緊緊壓住身下人的四肢。這樣赤裸裸地肉體相纏,還被于江端著臉直望進自己眼睛裏去,于彥章實在沒有抗拒的勇氣了。
可以感覺到于江緊抵在他腰間的欲望已經膨脹到極端。充血的巨大頂部一跳一跳地撞擊著他柔軟的小腹,還已經分泌出了溫熱的清液,滴落在他的皮膚上,這之中的淫靡意味,讓于彥章羞得難以成言。想要轉過頭去不看于江,卻被他拿住下巴硬不許自己轉開。
被看著被侵犯……自己到底算什麽呢?
可是自己也有欲望。薔薇花般的薄皮包裹裏的男性器官,也已經尖挺地直立。
于江的手捋上了它。甜美的熱意從下腹竄起,于彥章不禁發出難耐的呻吟。……“真是小啊。”
于江帶著嘲笑的口氣說,于彥章滿面通紅地狠狠瞪他一眼。
想要踢他的動作,因于江突然粗暴地加快套弄自己的頻率而嘎然而止。“啊……啊!”流水般從嘴裏發出的呻吟,一旦開了口就再也無法抑制。
“啊……”兒子用力地持弄著自己的下身,動作靈巧而又用力,那種仿佛要在自己兩腿間燒上一把火的燃燒熾熱的感覺,逼得于彥章不斷地扭動身子,不知該如何發泄心中快要瘋狂般的熱意。只能哭泣般地持續呻吟。
“好,繼續叫。再叫大聲一點。”
于江喃喃地說,順勢堵住了父親的嘴唇,狠狠吻他。于彥章無法出聲,只能用力抱緊于江的背,因快感而在他光裸結實的背上揪出劃出血痕。
“哎喲——你這妖精!輕點!”于江叫痛,可是卻繼續加大愛撫父親性器的動作。見身下的男人終於仰著頭,尾音拖得長長地,身體痙攣著在自己手裏釋放後,于江不陰不陽地說道:“很爽啊?叫得那麽消魂攝骨。……真是不要臉啊……妖精……哦不,我的新任副省長大人。”
果然男人的臉瞬間紅得如同番茄。急促無力地喘著氣,別過臉不敢看他。
“哼……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背地裏跟孟飛搞些什麽勾當。……妖精,去告訴你那個姦夫,不管他怎麽獻殷勤,也別想搶走我的‘女人’!他沒那本事!”
說到“女人”時故意加重語氣……凝視父親的臉,看到這男人蒼白的臉再次紅成快要滴血的樣子。尷尬地低垂的眼瞼都紅了。卻不敢反駁自己。……心虛呢!
……可是于江倒也不忍心再折磨這男人了。——啊,真是憎恨自己的心軟!
不過,他眼睛也紅了。——有什麽辦法,欲火憋的!
粗暴地扳開父親的雙腿,讓他濕潤的下身和那奇特的構造,都一覽無遺地出現在自己眼前。
撫摸那薄紅色澤的花摺,然後對準下面的小小洞口,把手指插進去。
“啊!”皺壁立即收縮,男人也發出喘息聲。于江突然想起,轉身下床,拿了一個東西回來,得意地看著父親看到自己手上東西時倏然睜大的眼睛。
“這,這是?”
于彥章吃吃地講不出話。要不下半身因剛剛釋放過酸軟無力,他真想馬上逃走。
現在才知道,變態的人始終變態。認爲因爲孟飛的影響于江也開始變得正常的想法是完全錯誤的。
“不要,我不喜歡!”于彥章口氣激烈地反對,可是還是被強行打開雙腿,在前方的秘密花園裏插入了那支碩大、色澤淺黑發亮的假陽具。被那驚人的尺寸塞得滿滿,于彥章連動一動腰都困難。
“拿出去!”啜泣著要求,可是于江殘酷地拒絕。“懲罰你。誰叫你背著我勾引別的男人,還背著我聽孟飛的話出去工作。”
“可是我、我……我又不是你養的寵物,我也需要自由啊!”
于彥章說完就後悔了,看到于江倏地陰冷的神色,他才想起這句話是孟飛的口頭禪。
“……果然被那混蛋給洗腦了。”
于江陰沈沈地低語,然後怒吼一聲:“姓孟的混蛋!你給我走著瞧!”轉臉瞥視于彥章,似笑非笑。“不是寵物?……笨蛋,那我讓你徹底明白,你就是我養的寵物!”
他的怒火起來,一把把父親抱到自己腿上,兩手抓住于彥章白皙豐挺的臀部往兩邊拉開,露出中間薔薇色的秘洞。小小的秘處堅硬地緊閉,象未成熟的花蕾般。
于江粗大的肉刃毫不留情地抵住了那緊閉的秘道入口並強行突破。
沒有潤滑和前戲,剛一被進入父親就發出驚慌的叫聲,並試圖往前挪動腰部。
于江牢牢地控制住父親的腰,不許他移動半分。反而強迫他往下坐,讓自己火柱般的陰莖寸寸插入他的臀部中。
“不要,不要,……”男人痛苦不堪,大叫起來。扭動著臀部,可是也不能阻止被兒子的利器撕裂了肛道,強行進入自己體內。于江並且把父親的身體緊緊往下按,兩人火熱地結合在一起,有點濕的感覺,同時空氣中也開始漂出一點腥味。
“出血了吧。”于江笑著道。抱住男人光滑且在哆嗦著的脊背。“這麽多年了還象個處女。一不用潤滑劑就會出血。是不是?”
他本來是嘲笑的,可是看到父親的脊背哆嗦得太厲害才覺得不對勁。連肩膀都在顫抖!
把他臉轉過來。果然又在哭。
“喂——你真是的!動不動就哭……你是男人耶。還是我父親耶。傻瓜。”
腹腔內象被固定著一枚火熱巨大的楔子,一動就是一陣劇痛。
于彥章僵著身體,勉強靠著兒子的胸膛,淚眼模糊地盯著那張年輕英俊的臉。好容易才擠出一句話。“我不是你的寵物。”
“啊?”于江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我不是你的寵物!”哽咽著口氣更激烈地喊,一動身子,就是一陣劇痛,眼冒金星般于彥章差點沒跌向于江胸膛上,幸好被于江扶住了腰。
“你不是我的寵物,那你以爲你是什麽?”
于江不可思議地問,語氣倒平和了許多。他不問還可,這一問讓于彥章心中的氣怒全部迸發,气喘吁吁地叫道:“我是人,是自由的人,我也有我想要的東西,想做的事情!你從來不考慮我的想法,我討厭你!都是因爲……因爲——”哽咽著差點說不出來,勉強平息一下然後一口氣叫道:“都是因爲我喜歡你我才容忍你,你還這樣對我我受不了了!你——你——我知道你在外面有別的女人——你有別的女人對不對——”
一陣強烈的噁心感湧上心頭,話音嘎然而止,于彥章頭暈目眩,一頭往前載去,倒在兒子胸膛上。“彥章!彥章!”于江驚慌失措地拍他身子拍他臉都沒反應——太過激動,又被折騰了這一陣,暈過去了。
于江抱起父親,小心翼翼地把自己依舊堅硬的欲望從他體內拔出來,望著父親,在那還帶著眼淚的蒼白面容上狠狠地親了兩下。“好傢夥……吃起醋來比我還厲害。”
他自言自語,“是孟飛那傢夥告的密吧。混蛋!”
他思索一下,好象決定了什麽。然後把昏倒的父親抱到浴室去清洗身體,再抱他出來,細心地找出藥來,替他敷在撕裂的傷口上,然後把于彥章放在床上,替他蓋好被子,就走出了臥室。
——To be continue
莎·S 5·26
CHAPTER34
突然聽到敲門聲,于彥章吃了一驚,心想“是誰?”
不是湯巨集,出去買菜的湯宏自己有帶鑰匙。那一定是孟飛?——想到這裏,就算被于江折騰得腰肢快斷掉雙腿都麻痹,還是喘著氣支撐著起來去開門。——勉強挪動步子,于江深噴在自己體內、未被清洗乾淨的灼熱精液,就順著大腿往下流出來。
——看到何芝和孟惲他大吃一驚,不知所措地蒼白了臉。
而孟惲對此場面早有心理準備,只是何芝詫異地瞪大眼睛。
“喂喂!姓孟的混蛋呢!——你又是誰?”
“小姐,可否別當著我這姓孟的罵‘姓孟的混蛋’?”孟惲道,同時在心裏暗笑何芝的有眼無珠。
只知她未來老公外遇外遇!所以要找那個女人女人!
可是你怎麽就一點想不到男人也可以和男人外遇?——何況,這個“男人”根本算不得真正的“男人”……
被孟惲的目光看得發毛。
心裏冒涼氣。早已識出他正是那天裝成送煤氣工的那男人。——他,他,他看自己的眼光。他一定已經瞭解了自己的“秘密”了吧。……哦天哪天哪。痛苦得仿佛頭髮根都變成了全部的鐵尖絲,無數地正刺進自己的頭皮,寒冷進麻痹進自己心裏。——這世界上到底要多少人窺破自己的肮髒肉體的秘密才行?老天爺才滿意?
而孟惲,正回想著剛才在家裏,何芝來之前,——午間時事新聞追蹤。
他當時,意外,而又並不意外地從螢幕上看見的那個名字,和那張面孔——和此刻眼前這個“男人”,如出一轍……
那瀟灑的男播音員慷慨激昂地報道說,“現在播報今天最大新聞…………我省警方在偵破一特大走私犯罪團夥的過程中,竟意外發現失蹤五年的前省長于彥章同志,並將之解救回市……可能很多市民還記得……五年前,當時新任省長的于彥章同志無故失蹤一案……原來于彥章同志當時獨自駕車回家時,正好發現這起走私犯罪團體蹤迹,因捕其歸案之心太急,甚至沒事先和其他人知會一聲,便孤身追了上去,結果被犯罪分子發現,竟被囚禁長達五年之久……還造成“于省長失蹤案“的假像……而現在,于彥章同志順利歸來,受到部分中央領導的親切接見和省、市領導的熱烈歡迎,並爲之舉行“歡迎暨表彰會”,省委書記彭鵬同志在會議上作了重要講話,號召全省幹部向于彥章同志學習,……日前,歸來不久的于彥章同志以高票當選本省副省長職務……“
電視上那個男人,就是此刻站在他眼前這個男人。
可是,電視上那張臉孔跟此刻看來又不盡相同,那一張是嚴肅的,清朗的,正直的,而不是此刻這樣,倉皇地只披著睡衣,領口下露出未遮掩住的片片紅痕,眼睛微腫,瞳孔濕潤,嘴唇也紅豔豔地。
不禁要想,那個男人——是誰?
在自己到來之前,曾與他情交,予他如此豔冶風情的那個男人——
是于江,孟飛,甚或自己——父親?
——雖然不敢肯定,孟惲卻已能由之前一連串蛛絲馬迹,窺破這個男人睡衣底下那副不欲人知的奇妙肉體的秘密。——能爲男人懷孕的男人,是嗎——
該醜惡的,這等事情,誰碰上也該大吐特吐一番的!
何況這個男人不禁魅惑了自己的堂兄,父親,還將劉衛,湯森那樣堂堂的精英男人也牽扯進悲慘的深淵。
雖然不能肯定,——可是!
在劉衛那地下室裏強烈感受到的,夾雜在劉衛,湯森,劉妻之間一定有的那個“第四者”的幽魂,
此刻已在孟惲心間越來越清晰,仿佛給照片顯影一般,慢慢地浮出輪廓,最終連五官都纖毫畢現——
就是他——就是他——新任副省長,于彥章——……
看到那電視新聞的瞬間,孟惲是既驚愕又好笑又悲哀。
原來人生就是如此!
只要你有權力,無廉恥,你就可以顛倒黑白,指鹿爲馬,把娼妓描述成聖者,把罪犯打扮成英雄!
孤身追蹤犯罪集團而被囚禁,最終勝利歸來的前省長——
哈,哈,哈!
真的太好笑了!
可以想見這一幕的出現,背後又是動用了多少強有力的男人的財富和權勢——包括于江,自己父親,還有堂兄孟飛——他們都是爲了這個男人——這個擁有見不得光肉體的男人——
這男人到底有什麽魅力?
難道他那不可思議的肉體就能有如此吸引力,讓無數堪稱社會精英的男人爭先恐後地臣服他腳下,甘心拿自己的財富跟權勢鋪就讓他歡喜的聖殿?
孟惲倒非討厭于彥章。
看他蒼白端正面孔上的憂鬱深深眼眸,就可看出這男人定是吃了不少苦。——何況,孟惲此時也已完全明白,在劉衛地下室裏搜索出來的那個玻璃瓶裝女嬰骸骨,究竟是如何製造出來。
都是你的産物是不是?
變態,畸形的——啊的你的肉體的産物。
——明知道他也許是可憐的,可是孟惲就是不能原諒掩蓋真相,愚弄民衆的事。
更不容忍讓真凶逃出法網外。
湯森劉衛一案中——于彥章到底扮演了一個什麽角色?
而何芝則是愕然。
本來她通過意外渠道,瞭解到這裏是孟飛偷養“二奶”的地方。
所以今次上來,原是想趁孟飛不在——她事先已打電話到孟飛公司確認,知道孟飛此刻正在他辦公室裏忙到暈頭轉向——前來找這厚顔無恥不但勾引孟飛還給他生下野種的臭女人,等她一開門,一定要先甩她兩個大耳光嘗嘗!
能夠爲了跟孟飛結婚就撒出“我已懷孕”謊言的何芝,又豈是等閒之輩。
只是萬不料到開門的不但不是孟飛的女人——哦,哦哦,甚至連女人也不是!分明是個男人!還是個年紀老大,態度沈穩,堪讓她叫上一聲叔叔的老男人!
她不禁目瞪口呆,已舉在空中的手掌蓄足了雷霆之勢,卻就是無法挪動分毫。
“請問,你們找誰?”于彥章問。
何芝呆了半晌,才終於反應過來,困惑道,“啊,請問,這裏不是孟飛的房子麽?”
“孟飛?”于彥章吃一驚,道,“不是!這裏房子的戶主是于江……只是,孟飛也常常過來玩……”
“哦,是嗎?”何芝大失所望,難道她搞錯了?猶豫不定眼神掃過於彥章身上,雙眸靈光一動,她又陡然活潑起來,一把攥住于彥章的手腕。
“啊,你”,于彥章不知她要幹什麽,遲疑了一下,已被她拖到房間中央,到孟惲聽不到的地方,何芝附他耳朵悄悄道,“叔叔,孟飛經常過來玩,那就是說你跟他很熟了?”
“啊,是……的……”于彥章勉強答道,遏止不住的臉紅,——連、連孩子都替他懷上了,還能不熟麽……
“那麽,叔叔,你告訴我,孟飛那混蛋把那女人藏在哪里?”
“什麽,什麽孟飛……孟飛的女人?”于彥章吃吃。
何芝性急道,“叔叔你不知道!孟飛那混蛋!他欺騙我感情!他跟我訂婚了,可是又在外面偷養女人,並且連私生子都有了!”
“私,私生子?”
“是呀!”何芝忿忿道,“他還騙我們大家說是他檢來的孩子,哼,原來就是他跟那死女人生的!我親耳聽見他跟那女人說,‘咱們孩子’……”
就算于彥章是智商僅高於60的半白癡,此時也已經知道何芝所言之“女人”實爲誰指了。
他瞧著何芝紅潤俏麗的臉頰,身軀微微地打顫。
心裏湧上難以言喻的恐懼———怎麽,怎麽會這樣——自己的秘密似乎如溫暖濕潤空氣的孢子,無法控制地要開始往四周蔓延開來——是不是總有一天這全世界都要知道自己的秘密老天爺他才甘心?
思及此,頭腦一片暈眩,懷孕的身體本來就被于江折騰得虛弱不堪,當下身子一歪就要往下倒。
“喂,喂,叔叔!”何芝大驚,幸虧孟惲站在門口,卻一直注意這邊動向,此刻便飛也似地奔過來,眼疾手快抓住于彥章重重跌落的身體。
手臂正圈過他腰,雖然外表看不出異樣,可是透過薄薄睡衣接觸到他身體的孟惲,已經敏感地感受到于彥章腹部些微膨脹的奇妙感覺。那不是積食或者什麽消化不良引起的肚皮鼓脹症狀,因爲那類鼓脹摸上去是硬硬的——而此刻緊貼在自己手臂上的男人的腹部,卻是溫熱的柔軟的膨脹,還有些微太不明顯的顫動,仿佛裏面正蕩漾著一個小生命。
孟惲抱持著複雜的感覺把于彥章的身子反轉過來,讓他仰面朝上地昏厥在自己臂彎裏。
往下俯視著那張蒼白端正的面孔,呼吸很細弱,嘴唇喘氣般地張開。
“喂,這傢夥是土捏的,還是水做的?”何芝不可思議地問孟惲。“居然被我隨便拉扯兩下就給我昏倒!他還是不是男人啊!”
因爲激烈性愛被淘空所有精力的身子,又懷著孩子,還被何芝這樣拉來拉去搖晃,——不暈倒才怪。孟惲苦笑著想,可是看來導致這男人暈倒的主要因素還是何芝的那番話吧——
孟飛,孟飛的“女人”,孟飛和那“女人”生下的孩子——
那“女人”其實就是你對不對?——孟飛撒謊說自己檢來,現在由孟飛父母撫養著的那個嬰兒,其實就是你生的對不對?就是之前我在湯宏房裏看見你所懷著的那個對不對?
——做夢也夢不出這般荒唐胡亂的情節,孟惲唏噓不已。
“怎麽辦?”何芝問。“給他找醫生看看吧。這麽一下就暈倒,暈倒又半天不醒,是不是得了白血病?”
“白血病?”孟惲啼笑皆非。“小姐,你韓劇看多了吧。你見過這把年紀的男人得白血病的否?”
“我雖然沒有見過,你怎知道沒有?”何芝振振有辭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嘛。”
小姐,這話倒是讓你給說對了。孟惲苦笑想,——真的真的,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眼前——這就正是奇中之奇,奇得我很怕你知道事實會發瘋,何芝!
“叫醫生!”何芝道,拿出手機就開始撥號碼。
“不行!”孟惲一把按住她手,腦筋飛快轉動。——如果,如果他猜得沒錯,這男人的身體絕對是——畸形的,何況,看他現狀,似乎肚子裏又已經有了孩子——
要是此刻叫來醫生,一檢查——如果事實真如自己所料,真相大白——這,這世界會崩塌的。
何芝會崩塌,自己會恐懼,這男人更會徹底潰敗吧。
——如果事實真如自己所料——好可憐的人。
看來他一直努力地要想往正常的人生道路上走,努力地想恢復自己那所謂的男人的尊嚴,努力地想忘卻這不幸肉體的事實而專注自己事業,所以才拜託了自己父親,借助了孟飛于江力量,撒下彌天大謊,而重新進入政府——
而他也確實成功了——
如果現在依從何芝所言叫來醫生看他,這一切會被自己全毀掉。
雖然很想剝光他的衣褲,證實一下那衣服遮蔽下的肉體,是否真如自己預料!
可是——又不忍,實在不忍——
“沒什麽!只是身體差了一點!或者失於營養,所以暈倒了!”
孟惲故意舉重若輕講:“沒事的,不用叫醫生,讓他休息休息就好了吧!”
“哦?那就好。“何芝放心了。
她知孟惲父親就是醫生,一脈相承,孟惲也頗懂一點醫理,既他如此說,想來沒錯。
正在這時,突然從外投射進門內的光影裏一暗。
兩人都嚇一跳,往回看去。
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正推門進來。
兩人看見他,都愕然睜大眼睛。而那男人也完全不料他們在此,訝異不已。
——原來那正是孟飛!
“孟惲,芝,你們怎會在此?”
孟飛真是大吃一驚!——他牽挂彥章,所以今天忙忙趕完公事,就回來看他——還因爲今天中午在電視上看到彥章重新出仕之新聞,也順便過來替他慶祝,已經預定了西餐及紅酒,待會就要送來,卻不料,半路裏殺出個程咬金,竟看見未婚妻和堂弟莫名其妙在這裏!
可是他的疑問只持續了半秒鐘不到,因爲他隨即看見懨懨地躺在孟惲臂彎裏的于彥章!
“彥章?彥章?”一想到這個可憐男人肚內正孕育著自己孩子就對他憐愛無比,孟飛連在未婚妻和堂弟面前應該裝得冷靜一點都忘了,急如星火地就奔過來,把于彥章搶過他手臂裏。
摸摸男人的額頭,只是微微的汗,再摸摸嘴唇,也還有熱度,知道他只是因爲神經質或者身體虛弱暈過去了,才放心下來,注意到他脖子上一片一片狗啃般的吻痕,不禁暗罵于江太過分。
何芝目瞪口呆。
孟惲就算再古道熱腸、高風亮節、助人爲樂,也犯不著爲了一個僅僅是相識老男人的暈倒這麽緊張得要死要活。
何況她跟孟惲何等熟識,豈不知他優雅溫和容顔下掩蓋的淡漠性情。
或許知識份子都是如此,特別是高級知識份子。
總是冷靜,睿智,淡漠得讓人泄氣。
可是——孟飛緊張這個男人的方式!
太離譜了吧。——何芝嫉妒地想,就算她此刻突然被撞斷了腿送進急救室,恐怕也未畢能使孟飛露出這種緊張神情來。
這男人,到底是什麽人?
剛才第一面,只覺得他是個沈穩和和藹的男人,只是稍嫌病懨懨的。
可是此刻她滿心不是滋味,仔細打量——鳳眼卻突然睜大了。咦。
這男人脖頸上密密的全是紅痕。再仔細一看,甚至連寬大睡衣袖子遮掩下手腕上,都隱約可窺見更多的痕迹。並且那麽深刻密集的吻痕,似乎決非女人製造得出。
莫非——可是,她已經確定孟飛外遇的物件該是個女人才對——何況她從來未曾察覺未婚夫曾有過同性戀情結。
可是——可是,真的很奇怪——
“你們來這裏幹什麽?”
把于彥章扶在懷抱裏,孟飛詫異問孟惲和何芝。
孟惲開口要說話,卻被何芝狠狠踩一腳,痛的他差點叫出來。何芝瞪他一眼,意思是,——你敢說實話看我不拆了你!——恐龍兇猛。
孟惲哭喪著臉想,自憐地動動自己差點被何芝高跟鞋戳出洞來的腳掌。他是絕對不要找美女當老婆的了!——不是她們不可愛,她們總是脾氣太壞!
何芝笑道,“噢,我叫孟惲陪我逛街到這裏,孟惲說他和這裏的主人于江是好朋友,所以我們就上來看看,沒想到叔叔一開了門就暈倒了——……”
孟飛愕然看著孟惲,皺著眉頭道,“啊?你和于江是好朋友?什麽時候的事?怎麽我完全都不知道?”
他記得孟惲和于江,是上次送彥章到孟惲家裏去找孟惲父親看病時才認識的啊。
怎麽一轉眼就成好朋友了?
何芝乾笑道,“哈哈,哈哈,友誼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就慢慢發展起來了嘛。”
“是的,很對。”孟飛看一眼神色尷尬的孟惲,再看一眼乾笑得臉皮發緊的何芝,自己也差點笑出來。——很好,他已隱約猜出是什麽回事了。可是啞謎還得繼續打下去。
何芝又問,“那你來這裏幹什麽?”
孟飛笑道,“原來你不知道!”拍拍自己懷裏于彥章的肩膀,——“芝,你沒看今天的午間時事新聞追蹤麽?這位正是剛上任的副省長啊。他就是于江的父親。你也知道,我和于江是大學同學,時常過來叨擾他們,如今老朋友的父親升了官,我豈能不過來祝賀一番呢?”
“啊,真的?”何芝的聲音叫到高八度,隨即又放心了,“原來如此!”看著于彥章困惑道,“看不出來,他居然是副省長,可是他的身體似乎不太好啊。”
“他的心臟不太好。一激動就容易垮。”孟飛若無其事撒謊。
“哦,這位,他叫什麽名字?”何芝小聲問。
“于彥章。”——孟飛道。
——吧嗒!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巨向!
可是這幾個人各懷鬼胎,彼此都沒有注意。
于彥章!——孟惲在想,于彥章!這個名字,何其之熟悉!就是幾年前那個突然無故失蹤的省長的名字!就是堂兄孟飛在美國期間,無數次地打電話回來向自己查證有無他下落的名字!……就是此刻這個昏昏沈沈地被摟抱在孟飛懷裏的男人的名字!——一方是威儀堂堂、享受無限風光及榮耀的省長,一方是身不由主,被衆多同性爭相侵佔的可憐男人,哪里能把這兩者之間劃上等同號啊!
他和何芝告辭孟飛,準備回去。一轉身才發現,原來在他們身後,不知何時早已呆立著泥塑木雕的一人,他腳下落滿了裝著食品,蔬菜,營養品,罐頭,飲料的網兜,那些東西亂七八糟地落了一地!
他看見孟惲,也沒有露出往常的厭惡的神氣叫著“瘟神!又是你!”
而只是癡癡呆呆,結結巴巴地喃喃自語:“于、于彥章?于、于彥章?”
撞鬼般目光恐懼地看著孟飛懷裏剛剛蘇醒過來的男人。
——To be continue
CHAPTER35
于、于彥章……
就算一個炸雷突然劈響在湯宏腳下,也已經無以形容他此刻的震驚和恐怖的心情……
這個男人,“A”,他,他,他他他的名字叫于彥章……
于彥章,于彥章!
湯宏他永永遠遠記得,一輩子記得,從來沒有忘記過,媽媽臨死前曾對他說,“你爸爸的名字叫于彥章,你去找他吧!把我的這些東西交給他。”
湯宏流著淚葬了媽媽,卻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到那個叫“于彥章”的,、素昧平生的父親。
這是個何其普通的名字,全中國叫它的男人該有多少,要他到哪里去挖出那個身爲自己親生父親的“于彥章”出來?
何況湯宏對那個對媽媽對自己沒盡過半分責任的父親毫無觀念及親情可言,有他不多,無他亦不少。——他漸漸長大,此事更一路擱置下來,直到如今,他已成人,心腸也早在這現實世界裏煉成木石,尋找生父的心思更淡幾分。
而這個男人,眼前這個,一年半年被自己從廢置工地裏解救出來,至今不知名姓的男人……
看過他被吳超強暴時的淒慘,摟抱過他在自己懷裏驚悸的身軀,吃驚于他和組長于江那般奇異而灼熱的關係,瞭解他睡衣底下那副身軀的恥辱和殘缺,甚至亦知他被牽連進舅舅兇殺案,一直爲孟惲所懷疑——
那些感情啊,從日常生活中慢慢凝聚慢慢凝聚——
你又怎能解釋得清解釋得清!
湯宏有什麽辦法呢?
明知道“A”的班駁荒唐的身世,複雜糾纏的關係,非自己所能向往!
可是,就是無法抑制對他的憐愛。
甚至都沒有想過要說出口,只是天天爲他做飯,爲他洗衣,爲他打理日常細碎瑣事,盡自己最大的心疼和努力——都說是組長于江的威脅命令嗎?才不是,湯宏他甘心願意!
不知道這樣糾纏下去何時是了局。
明知道他是組長的人,至今肚裏還有孟飛的孩子——這兩個堪稱社會精英的年輕男人,那般英俊有爲,怎能不讓湯宏自慚形穢。——可是,感情又豈是該放就放下想收就收回。
——我亦無別要求,唯願能天天見你服侍你……
而今日他也是剛從菜市場回來,興衝衝買了好多新鮮蔬菜,肉蛋,營養品,心裏計劃著要煮多少好吃的東西,讓那成日懨懨地被于江囚在家裏的人吃得舒心滿意。——他上了身孕,可不敢做得太出奇啊……
還是組長吩咐的,“以補爲主”……可是天天給他這麽補著,也沒見他胖起來,真納悶哦!
准是組長太勞動人家了……還有那個姓孟的小子,雖然長得是人模人樣,可看起來也決非省油的燈……
他的身子本來就被折騰得不太好,又懷著孩子,還要同時應付兩頭如狼似虎的色鬼……怎麽胖得起來!
一想就臉紅心跳,匆匆回來,卻不料一進門口,就聽見——
……“哦,這位,他叫什麽名字?”
……“于彥章。”
……
湯宏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于彥章。
心臟麻痹了血液停止了氣息不均勻了頭髮全豎起來了!
“于彥章,你叫于彥章?那,你,你是——你是——”
好希望他愕然地回答說,“我是于彥章,怎麽了?”——那自己就可以放下心來了,他只是個名叫于彥章卻跟自己毫不相關的陌生人!那我就可以持續守侯著你爲你做菜洗衣我甘心願意!
可是,可是,他明明剛從孟飛的手臂上蘇醒過來,一聽見自己的問話,卻立即臉色慘白,身子一軟又歪歪地往下跌下去——也直直盯著自己的眼裏充滿了驚慌和恐懼——跟自己一樣的——恐懼!
他恐怖地看著自己,卻又拼命地想轉開眼睛,他的嘴唇抖得有如風中的紙鳶——
他說話了,“巨集——小巨集——”
聲音艱澀而又沙啞,幾乎梗塞不能成語——
可是,夠了,夠了!這是事實,而非做夢——湯宏他一切都已明白!
原罪,罪孽!罪父,孽子!——他呆呆地立在那裏,這個老實憨厚的青年,突然有大哭一場的衝動。
他呆呆地看著于彥章的眼睛——這是自己父親,這是自己父親,這是自己親生的父親——
此刻正哀求地看著自己,眼睛潮濕悲苦——那是怎樣的眼神啊——
驚慌的、恐懼的、羞慚的、痛苦的、悲傷的、混沌的、——仿佛在說,“原諒我,原諒我,對不起,對不起——”
湯宏記得清清楚楚,把男人帶回來的第一天晚上,他就曾給他講過自己的身世,親口告訴過他,自己父親的名字。
于彥章。
那時還奇怪他的身軀聽到這名字時爲何微微顫慄。
原來他從那時起,就已明明知曉自己是他兒子,他是自己父親!
可是他卻什麽也沒說,什麽都隱瞞,妄圖把一切真相全部掩蓋,還安心得意的糾纏在另一個男人的身上,甘心剝落自己已爲人父的尊嚴,如娼婦般地扭動著腰肢希冀其他男人的垂憐。
就當著自己這個親生兒子的面。
你怎麽幹得出來?這種事你怎麽都幹得出來?
——你有沒有想過考慮過我的立場,我的感受?——當我一旦得知真相?
還是你以爲,這世界上,真有紙,能永久包住火?
“巨集,小巨集!”男人顫抖地企圖解釋,“對不起,我是想——”
“夠了!不用說了!”湯宏突然覺得自己仿佛吞下了無數條泥黑蠕動的蚯蚓,他只想吐只想吐,只想奔出去大吐一場!
“宏!”男人尖銳著嗓門,上氣不接下氣地喊,把手伸出來,想抓住他,卻被湯宏狠狠打回去!
“別碰我!”他粗著嗓門也喊,“你這懦夫!娼婦!變態!怪物!”
明知道這四個之中任何一個辱駡的威力,都已足以如同尖尖的鋒利的鐵釘,直穿著男人的胸膛,把他永生永世釘在恥辱柱上!可是湯宏他無法抑制無法抑制無法抑制!夢破滅了,美毀滅了,醜惡出來了,人性暴露了!
老天你爲什麽要這般安排?
湯宏忍不住從心裏沸騰起來的悲哀和噁心感,他轉頭就往外沖。
只聽見身後一聲竭斯底裏般的悲呼,“宏”——然後,“撲通”,隨即是孟飛的叫聲,“彥章,彥章!”
……還沒沖出門就一頭撞到某人身上。
“你撞鬼了?”清朗又火暴的聲音,是組長,——組長回來了。
湯宏站住,呆呆看著于江。“喂,你撞壞腦子了?”于江見湯宏不同往日之木訥相,好不奇怪,連罵他都忘了,低頭研究他。湯宏仍不語,越過于江就往外走。
“你去哪里?飯弄好了沒有?”
“沒有。”
“那你還想去哪里?回來回來!“于江大怒,拎他後頸衣服便拖進門來。
進來便叫道,“寶貝!餓了沒?湯宏這傻小子,今天是不是撞鬼了,飯也不做就往外跑——”
可是腳剛跨進半隻便愕然住口,同時放鬆揪扯住湯宏的手臂。
他已看見站在原地嘿然無語的孟飛,和孟飛手臂裏身軀癱軟的男人。
“怎麽回事?”
趕緊過去,將男人從孟飛手臂裏抓過來。軟軟的身子,毫無活氣般攤在他手臂裏。
摸摸額頭,冰涼。摸摸嘴唇,煞白。
“怎麽,順利恢復舊職,歡喜得暈倒了?”
已察覺室內不同往日之凝重空氣,于江試圖放鬆氣氛,遂以開玩笑口吻道。
可惜他的玩笑顯然開得不合適宜。
孟飛只是皺眉,指指男人,又欲指指湯宏,——卻發現,于江身後的湯宏,已不知何時,又已悄然離去——
“你父親,也是湯宏的父親,生父。”
“你說什麽?”于江以爲自己聽錯了,張大眼睛瞪著孟飛。
“你把眼睛瞪如馬鈴薯也沒用。”孟飛不耐煩道,“事實就是事實。你明白了麽?”
他擡頭看于江,于江臉色忽青忽黑。
“你,你和湯宏是親兄弟。”
“誰要和那種蠢王八做兄弟。”于江窒息般半晌,才喃喃道。
“這不是你願不願的問題。”孟飛道,“這是事實。事實,你明白了嗎?血緣的羈袢是永遠也無法擺脫的。你和湯宏是親兄弟,親兄弟。”
“你他媽的不要重復來重復去行不行?”于江突然火冒三丈!低頭恨恨攬緊懷中男人,在那蒼白臉上就是一巴掌!
“賤人!”
孟飛抓住他手。“你打他何用?這是他年輕時的糾纏。”
“你到底還給我隱瞞了多少醜事?”于江恨得咬牙,兩指殘忍捏男人臉頰,半強迫地讓他蘇醒。
“江……”于彥章眼神渙散,呆呆呼喚于江,以爲他會給自己安慰。
可是于江卻只是又賞了他一巴掌。“媽的,你還給我隱瞞了多少醜事?”
“你打他有何用!”孟飛看不過去,伸手阻攔,卻被于江一拳砸開。“你滾!我教訓我的東西,要你過問!”
他滿臉煞气,面容猙獰,讓孟飛看了也嚇一跳。
知自己也無法勸阻什麽,孟飛只得道,“別打他,他懷著孩子。你今天要敢怎麽樣他,我是不會允許的。”
“知道了!”于江不耐煩道,“我還不會沒用到打女人!你先出去,我有話跟他講!”
聽到于江刻薄地說“女人”,于彥章痛苦地低頭,睫毛下慢慢浸出水光。
孟飛看了好生不舍,可是無法,只好離去,走到門邊又道,“于江,我給你半小時,如果到時你們沒出來,我可就直接進來了!”
“知道了!你生理期啊!囉嗦個沒完!”于江惡狠狠道,把手捏上父親脖頸,慢慢加力,讓懷中男人痛苦掙扎著,“放心!我如果要殺他,不會默默無聲地搞什麽謀殺!我會直接給他一顆槍子兒,請他咯嘣乾脆吃了了事!”
孟飛歎一口氣,也只好出去了。
于江對待于彥章的感情,似乎總有點變態的嫌疑。
可是,他又能說什麽呢?
相較這彼此有著血濃于水親情羈絆的父子,他——孟飛——畢竟只是個外人。
“外人”……真的嗎?……孟飛……
可惜時間總是流在真相前頭。
這時候正是半夏,天空裏雷聲隱隱。孟飛走出到陽臺,往下俯看這花園小區裏滿園的熱季節花朵。
美人蕉,月季,薔薇,——爲何這時令的花朵,都偏好是那般無法言喻的血一般紅色,深的淺的,都如剛被切割開的傷口,先流出,後流出,讓人心臟發緊。
空氣裏飄蕩著南方城市這時節慣有的梔子和黃角蘭交織的花香。
蕩漾在城市上空,如一層厚密緊實的網,甜得教人窒息,一不小心陷進去,就再無法掙脫。
宛如命運的旋渦。
孟飛默默看著,感慨萬千。
想起那個剛認識于氏父子的大一 ,也是這般灼熱狂燥的夏天。
只不過,那時故事剛剛開始。而如今,情節也走過大半,這段故事,似乎已瀕臨結局。
會怎樣呢?于江,彥章,……我們今生就這樣持續——悲不悲喜不喜地一路糾纏下去嗎?
突然手機響,孟飛接起,“喂?”
“孟飛?我是班頭啊,還記得我嗎?”
啊?——居然是大學班長的聲音!孟飛大喜笑道,“好小子!你怎麽居然記起我了!有什麽事?”
原來,他們讀的那所大學如今正在大興土木,聽說以前他們住的那棟男生宿舍一舍要被拆除,所以孟飛他們班原班長和幾個哥們商量,準備組織一次同學會,大家也順便回去看看自己住的宿舍最後一次。
“哦好呀好呀!”孟飛道,“下星期一!沒問題!我准保把于江那混蛋小子也拽來!”
挂了電話,卻心潮澎湃,啊大學!
——真的好懷念大學時光!
還記得那間宿舍——504,雖然破點舊點,可是日光燈一亮起就會如同日本和室般潔白鮮明——
還記得夏天站在那五樓陽臺上,看著那黃昏歸來,金烏西墜,樓下的槐樹花香就會慢慢熏蒸上五樓——
對了,還記得一件小事——開學第一天,曾在那床鋪牆壁上發現誰刻的指甲印“救救我”——
對了對了,更還記起,那一天——彥章曾奇怪地手握水果刀靠近自己床鋪,自己還曾以爲他要殺自己,逼問他一番,終於不得要領——後來怎麽居然就給忘了忘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呢?等一下一定要問他!
——啊,往事的回憶就如撬開瓶蓋的啤酒,不憶則已,一憶難止,……那些心緒,那些細節,多少,多少。
猶記那時青春年少,而今已經世故變老。
物不是,人也非啊。
突然思緒又轉。
又想起之前彥章跟湯宏之間——
父子——
雖然湯宏的反應那般激烈,孟飛倒不是不能體會他的心情。
相反,這反亦勾起他的悲哀。
因,他也不知自己親生父親是誰,直到現在!
撕心之痛啊。
他不是爸爸媽媽親生的孩子,而只是家裏的用人何叔從某偏僻荒涼小鎮上的衛生院裏拾回的棄嬰。
不管現在的爸爸媽媽對他如何溫柔體貼,不管他現在的地位是如何的教人神共羨,可是,被遺棄的就是被遺棄的,
剛生下就被父母狠心抛棄的孩子!——那樣深刻的痛苦悲哀和絕望,一般的人怎麽能真正體會得到體會得到體會得到啊!
心裏滿天滿天的恨意,從來未曾消減。
從小一直想象著,如何尋找出那個殘酷又不負責任的父親,把手指放到他脖頸上,把他一點一點掐進地府黃泉。
直至遇到于江和彥章父子,心裏的執著意念才已經稍微轉移。
而今日湯宏和于彥章之意外相認,——又牽扯出他這段心思。
自己的生父生母呢,究竟是誰?——一想深刻的痛和恨就又泛濫心頭。孟飛想象著如何把堅實有力的手指慢慢放到那個父親脖子上——也許他已死去,可是做鬼我也饒不了你!也許他正雞皮鶴發,衰老的皺紋裏鏤刻著悔恨!也許他還年輕力壯,傲慢的眼睛裏依舊沒有絲毫感情!
可是不管怎麽樣,只要你別被我找到!
否則我必定要折磨你折磨你到死悔悟爲止!
從地獄般陰沈灼熱的思緒裏驚回,看一下手錶。
呀已經一刻鍾了!——于江到底把彥章如何了呢?房間裏半點聲息不聞!
不過,想來也不會怎麽樣?
深知于江的嘴硬心肉,孟飛忍不住笑,明明就那麽疼死了那男人,偏偏要罵他打他欺辱他讓他傷心讓自己心痛!
自虐狂, 是不是這樣?
而,房間裏,于彥章正被迫赤裸地坐在於江腿上。
雙腿岔開,臀間的秘花裏還含著于江的手指——就算如何心神欲絕肉體還是會忠誠的反映多年與男人情交後遺留的後遺症,被指頭一插入就忍不住難耐地發出“唔唔”聲,前端的女花也微微綻開,隨著細白臀部的抽搐已經開始滴落蜜汁。——“今天乖乖給我講實話。”
于江冷酷地掐他腰,完全不顧他身懷有孕的事實。
痛得于彥章叫出來,“啊!”——肚腹內也一陣抽搐,仿佛那裏面的小生命已知意識,正瘋狂地在內踢打。
額頭上汗水直流。——他簡直無法坐直身子,只能痙攣般地以兩手揪住于江的肩膀。
哀求的目光看著于江。
“看我沒用。”于江冷冷道,猙獰地抓起他下巴。“你今天不給我把你以前的所有醜事交代清楚,你就等著好看吧!”
陰沈地把他下巴往旁一扭,再伸臂“喀嚓”一聲,已經把床欄的細木格硬生生拗斷一截,舉到他面前。
“看清楚了沒?這是最高級的黑木做的。”
長長的木條,烏黑漆亮,舉到于彥章面前,不由讓他嚇出一身冷汗。
“江……小江?”怯懦的低語,哀求地看于江,還是希冀他給他一點溫柔。——爲什麽今天好似天翻地覆,突然一切就都變了顔色?——湯巨集,啊啊,想起湯宏,心裏就是揪著扯著痛——磊,這般結局,這般發展,不是我故意,不是我故意——對不起,饒恕我——饒恕我——上帝……
可是于江卻依舊神色冷冷道,“不明白?就是說,這棍子很結實。如果它打到你身上,斷的肯定是你的肋骨,而不是它。”
于彥章倒吸一口冷氣,難以控制聲音裏的顫抖,“你,你要打我?”
“爲什麽不?”于江冷笑道,“你今天敢不好好聽話,老實交代,我非要毒打你一頓不可!”
說完還兇狠地搖搖手裏的木條。——不愧是黑幫頭子,今天終於在父親面前露出流氓本色。
于彥章驚恐不已,本能地蜷縮起身子——以前被劉衛關在地下室裏時被毒打夠了,那樣的慘痛經歷教他至今恐懼不已。可是,他沒想到于江居然也會拿棍棒來對付自己——何況,以前雖然經常被劉衛往死裏打,那都是因爲自己逃跑或者拒絕跟他做愛,劉衛倒是從不打懷孕時候的自己,連一指頭都不碰。——可是,江……小江他……
“瞪什麽瞪?”于江神色凶戾道,握住他下巴,“你以爲你懷了野男人的孽種我就不敢打你了?”
“小江……!”于彥章血氣盡失,幾乎要栽倒在於江懷裏。
于江粗糙的手指更往他臀部秘密地裏伸進去一點,讓他呻吟著卻又不由自主地縮緊臀部。
前方的女花已經完全盛開,被于江包裹在褲子裏卻已經挺出的性具熱熱硬硬地抵著,不禁使于彥章既昏眩又羞恥難安。渾身力氣都失,僅憑于江挽在自己腰間的手臂支撐身子。
“打一頓倒好,把這孽種打落了,省的我看見就心煩。”于江自言自語,殘酷地把手指抓上于彥章肚子,搓揉一般掐著他腹部。“不要,痛!”
“你還知道痛!”于江賞了他一巴掌。
于彥章恐懼不已,掙扎著就要逃開,卻被于江摟得緊緊,“逃,你想逃去哪里?”
“放開我!”他尖叫,拼命掙扎,卻被于江更使勁勒住腰肢。同時又賞了他左臉一巴掌。
“放開我!”于彥章徹底崩潰了,竭斯底裏地尖叫起來。“啊————放開我——放開我——救命——救命——”
于江大驚,慌忙捂他嘴巴,可是來不及,孟飛已經聞聲沖了進來。
“于江!你在幹什麽?”
——To be continue
莎·S 6·23
CHAPTER36
“你要幹什麽?”孟飛沖進來,卻正看見彥章在於江腿上竭斯底裏的樣子。
他也看到于江手裏被他拗下的木條。
“你又想幹什麽?你又想打他?”孟飛氣得嘴巴都歪了。
“于江,你這種愛法遲早有一天會害死他的!你到底能不能正常點!”
說完就從于江懷裏把彥章奪過來,只見他面色蒼白,眼露恐懼,緊緊抱住自己脊背不放,不由心疼萬分,摟他到沙發上坐下,一邊溫柔地拍著他的背。“別怕,別怕,有我,于江不敢對你怎樣的。”
于江突然泄氣。
“我——我實在很煩——這輩子怎麽就被這麽個傢夥纏上!”
他面露痛苦之色,咬牙切齒地說,恨恨盯著在孟飛懷抱裏猶自渾身發抖的男人,忍不住就要伸手去擰他面頰,被孟飛惡狠狠打開。“于江!”
“那麽多年輕漂亮又聰明正常的男男女女愛我發狂,我怎麽就這麽倒楣,偏偏挑上了這麽一個怪物?”
于江說,看著男人因他“怪物“的侮辱,默默地咬住嘴唇,痛苦地低下眼睛,睫毛下閃出水光。
他似乎已經自方才的竭斯底裏裏恢復了過來,又恢復了那端正和沈穩的面容,可是痛苦使他在孟飛懷裏蜷縮起身子,呆呆地不看于江。
孟飛溫柔地繼續拍他脊背。端起他臉來吻他的嘴巴。
交換了一個長長的吻,男人的神色已經漸漸安寧下來。依戀地依偎在孟飛胸膛上。
孟飛看一眼煩躁不安的于江,說道,“于江,你到底想怎樣?前次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我們三個人一起好好地生活下去?就因爲今天發現湯宏是你兄弟,你就又開始嫌棄他了?說到底你還是一直嫌棄他是不是?那你退出,你去找你那些年輕漂亮又聰明正常的男男女女好了!我一個人照顧他,我會跟何芝離婚,我會跟他結婚!反正他現在肚子裏也懷著我的孩子,我會帶他到外國結婚去!”孟飛說著說著火氣上來,生氣地瞪著于江道,“反正你不想要他,那我完全接收,你去找你那些男男女女,行了吧!”
說完摟著男人,作勢要走。
于江怒道,“誰說我不要他了?”吼道,“誰說我去找那些男男女女了?”
怒氣重重地瞪男人一眼,忍不住又想去捏他臉,——又被孟飛惡狠狠打開,
他試了兩下都沒法捏到男人的臉,只好悻悻收手,瞪著男人怒道,“都是你這醋桶!今天早上在那裏又哭又鬧,真他媽的活象潑婦!所以我今天早上才出去把所有跟我有關係的男男女女都給徹底打發了!都是爲了你這混蛋!看吧,臉上還被抓了好幾道!”
孟飛聞言不由愕然,仔細看于江臉上,果然有深淺不一的紅痕數道,他不由噗嗤笑出來!
這一笑更添于江憤怒,自己心裏又有點不好意思,見男人睜大眼睛呆呆看自己,情不自禁就生氣,叫道,“你明白了吧,妖精!老子爲了你付出了多少!你還在成天給我找麻煩!一會兒給我添他媽個野種,一會兒給我添他媽個老弟,你教我他媽的怎麽不想暴打你一頓!混蛋!還賴在他身上,我哪里比不上他?”
恨得咬牙,過去就硬把男人從孟飛懷抱裏硬抓過來,回來在另一邊沙發上坐下,再強迫男人在自己懷裏坐好。
孟飛笑得前仰後合。
而那男人害怕,抖著身子求救地望孟飛,生怕于江一時火起就打自己。
看著于江的眼睛怯生生地,大概是因之前靈魂才經歷了一次崩潰般的磨練,難免露出膽小如鼠般的神情。
看得于江火氣真的上來,手掌舉起來,卻終於沒打下去,只是輕輕撫摩男人被自己打腫的臉頰。
再以嘴唇親吻上去,柔柔地,在父親耳邊歎道,“妖精,我不打你,來,你老老實實地告訴我,你這一輩子到底還隱瞞了多少醜事,現在全部告訴我,免得到時候又出些什麽意外讓我氣得心臟病犯,到時你可就真得守寡了!”指尖愛憐地輕撚男人的嘴唇,眼神真是又氣又愛又恨。
孟飛也鼓勵般道,“對,所有的事都告訴我們吧。我們已經說好要好好愛你一輩子,不會嫌棄你的。啊?”
聲音溫柔如水。
于彥章看他們兩人,黝黑而怯懦的眼睛裏似乎猶疑著什麽,但終於輕輕點點頭。
……
“……”
“我進大學後,本來一直想著父母的許諾,準備一滿十八歲就去外國動手術。父母去歐洲出訪,所以我不得不搬到學校寢室住一段時間。可是……沒想到,在那裏又碰到劉衛,湯森,和孟昭雄……他們趁我父母不在,又把我囚禁起來輪流侵犯,我很快又懷孕了,那段時間我痛苦得好想死去,真的好想死去,……只能乞求父母快點回來解救我,可是父母偏偏因爲公事延誤了歸程,在歐洲一直呆了一個多月都還沒回來,我天天被他們殘酷侵犯,尤其是肚子隆起得越來越大,就算他們放了我,我也沒有勇氣走到光天化日之下了吧,自怨自艾,每天無事就狠狠打自己的肚子爲樂,果然,我流産了,他們氣得要死,劉衛準備毒打我,幸虧被孟昭雄給攔了下來,他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有他在,還怕生不出孩子下來!’所以他們才放過了我,繼續把我囚禁在那房間裏……幸虧湯森的妹妹小磊瞭解到了情況,她是個很聰明又很勇敢的女孩,想辦法把我裝扮成女生讓我逃了出去,還把我藏了起來。等我父母回來後,她就把我送回去了。在那期間,我們發生了關係了,……父母同意讓我和湯磊結婚。我受的刺激太大,整整一年都不願意踏出家門一步……在那期間,湯磊生下了兩個孩子,就是江和宏……後來一年後我終於鼓起勇氣去美國動手術,磊帶著兩個孩子送我去,可是半途卻碰見湯森和劉衛兩人,湯磊要我帶著江兒先逃回家裏,她帶著小宏駕車引開那兩個人……可是後來湯磊卻一直沒回來,我以爲她已經不在了……一年後我又去了美國動手術,可是……可是偏偏住院期間有一天夜裏不知被誰侵犯了,結果又懷孕了,所以手術沒法做了,我失魂落魄地回國打掉了孩子,可是也再鼓不起勇氣去動手術,而且患了嚴重的自閉症,父母爲可憐我,就讓我帶著小江到老家去休養……我們在那裏住了十年,那裏很安靜,我覺得那段時間是我過的最幸福的幾年。可是後來父母來信催我回去工作,我拗不過他們,就帶著小江回去了……後來,後來的你們都知道了……”
于彥章的聲音越說越小聲……
于江則和孟飛面面相覷。
孟飛已知道姨夫劉衛和彥章之間早年定有糾纏,卻不料是如此殘忍的孽緣;他更想不到堂弟孟惲道貌岸然的父親孟昭雄,居然也曾在之間插上過一腳!而上次……自己居然如此愚蠢地和于江把彥章送到他那裏去就診……
孟飛心裏絲絲冒寒氣……
那麽,上次……在孟惲家裏……
顯然于江和他也想到了同樣的問題,所以于江陡然用細長的手指掐住了父親的下顎。
漂亮深黑的眼睛滿面殺氣地瞪著男人,面目猙獰道,“這麽說,他上次,他上次已經上過你了?”
于彥章無從反駁,只能麻木地疲倦地點點頭。
一陣噁心感掠過喉間,他“嘔”一聲就俯下身來。
“怎麽,想吐?”孟飛溫柔地把他抱過來,輕揉他胸口讓他吐出來,可是他張著嘴又吐不出什麽,只是嘔出了些酸水。然後气喘吁吁地在孟飛懷裏筋疲力盡合上眼睛。
孟飛摸摸他的肚子,“快三個月了吧。”自言自語,心裏真是百味層雜。
拿眼看于江,于江正滿面煞气。突然啪地站了起來!“那老混蛋!”
“幹什麽!”孟飛叫住他!
于江吼著道,“我要拿槍去崩了那老色鬼!”
孟飛啼笑皆非,只能攔住。“你瘋了!”
于江長歎一聲,也只能坐下,——孟飛道,“你還焦慮什麽?不是一切都講清楚了嗎?彥章因爲這具肉體的關係,受過太多的侮辱跟傷害,可是那些都成過去了是不是?最重要的是現在不是嗎?過去的那些男人,湯森死了,我姨夫進了監獄,孟昭雄有老婆有孩子,諒他也不敢再怎麽來廝纏彥章,彥章如今有你有我,我們三個人完全可以過得很平安的!于江,去把你弟弟找回來,然後我們四個人一起生活,豈不很好?”
于江有氣無力道,“弟弟……他媽的這妖精到底給我弄了多少弟弟出來?”對父親吼道,“妖精!你現在再給我老實交代,你到底生了多少孽種出來?讓我算算清楚,免得哪天他媽的街上的小叫花子都全扯著我褲腿管我叫爹!”
于彥章的臉頓時羞成血紅,張著嘴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被這樣直截了當地問這個問題,他簡直羞恥得恨不得死去!
還是孟飛體貼,好不忍心,替他答復,笑道,“算算倒也滿有意思的!我來算算吧……活著的就兩個對不對?現在撫養在我父母家裏的那個,還有此刻你肚子裏這個——”
明知道此刻于江正拿毒箭般眼光看他,孟飛可裝看不見,“其餘的都被流掉了吧……是吧,彥章?”
羞恥的火紅才從臉上褪去,于彥章勉強道,“還有……在劉衛那裏生下了兩個……”
聲音細如紋蚋……“一個男的,不知被他怎麽處理了……還有一個女嬰,被他殺掉了……”
“劉衛那變態!”孟飛起一身雞皮疙瘩,于江卻突然問道,“劉衛不就想讓你給他生下兒子麽?爲何那個男孩他要處理掉?”
于彥章臉上的紅瞬間又如血滴……他訥訥道,“那,因爲,因爲……”吃吃,“因爲那個,那個不是他的……”
他說得含糊其辭,可是其他兩個男人卻已經明嘵,彼此互看一眼,于江已經先跳了起來,聲色俱厲地吼道,“又是孟飛這小子的是不是?”
于彥章尷尬羞愧地不能成言,微弱道,“可能……”
其實他知這分明是事實……因以前和于江,一直有用保險套,惟獨那次被孟飛強迫,沒有用……
于江氣得臉都青了,惡狠狠瞪孟飛,咬牙切齒似想把他臉瞪出一個洞來。
“姓孟的,你他媽這趁人之危的混蛋!”
孟飛卻又驚奇又擔心又好笑,驚奇於自己居然一次中標,這麽說他已有個兩三歲大的兒子流落在外了麽?擔心于不知姨夫把那嬰兒如何處理了?是否已如活生生燙死那女嬰般也把自己兒子扼殺了?好笑于于江處心積慮想讓父親爲自己懷上孩子卻始終不能如願,而自己純粹無意則兩次中標,看到于江妒火中燒狀不免喜笑開懷。
“這麽說我和你早已經有了一個孩子了!”
溫柔地對男人說著,然後捧起他的嘴唇就是深深一個吻。
男人的臉遏止不住地發紅,簡直不敢看對面的于江。
于江氣得眉毛豎眼睛立,狠狠瞪了父親一眼,深吸一口氣才道,“這麽說,可能活著的是三個?”
“是……噢……”于彥章本還想說,——高中時還生下了一個……可是……一提起就想起高中時代那場撕心裂肺的陣痛般醜惡往事……就算他肉體天生畸形,可是在那之前,這個世界,對他仍是純潔的美好的啊!一切都自高中,被那三個惡魔強暴後開始……他的世界就開始崩塌,最終被毀壞得不成模樣!
痛苦使他的心臟仿佛被誰的尖刀伸進來惡意地戳過來戳過去。
他一陣暈眩,差點倒在孟飛的胸膛上,孟飛發覺他異常,連忙抱緊他,柔聲道,“怎麽了?累了?”
也不顧于江在場,俯下身來就吻住他嘴。
“不是……不……”于彥章想說“高中時候還有一個”……可是卻轉念一想,那個嬰兒剛生下來就被扔進了那家衛生院裏的垃圾桶,不可能還活著吧……算了……他疲憊地閉上眼睛。微張開嘴唇迎接孟飛柔情熾熱的吻。
于江看得頭頂冒煙,惡狠狠吼道,“打情罵俏給我滾出去!”
“這麽說你真的甘心放棄彥章了?”孟飛勝利微笑著,作勢抱起于彥章要走。
卻被于江一把攔下,從他懷裏把男人一把摟過去,“誰要放棄!孟飛你少越權行事我警告你!我才是這妖精的正歸宿,你只是他的姦夫!別以爲他已經給你懷了三個野種你就有權利囂張!他永遠是我的人!”
“奸、姦夫?”孟飛哭笑不得,——只得更正道,“不是三個,是兩個!我父母撫養的那是劉衛的!”
“劉衛?”對了一提這名字于江就想起來了!抱著男人,惡狠狠瞪他道,“對了!——我記起來了——你從我這裏逃跑,就是爲了替那姓劉的生下他的小王八對不對?——對,這件事我還沒好好收拾你呢!居然敢從我身邊落跑——今天來好好教訓你!”
抓著男人就往房裏拖,他可是憋氣久了!
孟飛無可奈何,只能在背後叫一聲,“喂!于江,知道點分寸!”
房間裏傳來于江惡狠狠的叫嚷,“我不會把你娃娃搞掉的!”
——孟飛聽得腦袋發漲……太粗俗了吧!
啼笑皆非地走到落地式長窗邊往下看……陽光好絢爛……
身後房間裏很快傳來某事進行時的喘息和呻吟……
孟飛聽得心情酥軟,可是卻意興飛揚。……恩,明天,明天一定也是一個好天……
看看滿空的燦爛……這天空裏不知道曾經歷過多少陰霾多少風雨呢?可是陰霾總要消退風雨總要零落太陽總要出來對不對?人生裏我們將經歷多少荒唐多少辛酸多少眼淚呢?可是荒唐總可補救辛酸總可遺忘眼淚總可擦幹是不是?
忘了吧忘了一切,只關注現在!
是的他和于江,彥章都還有多少事情要做呀……
他明天要去監獄裏看望姨夫劉衛,問清楚自己那個兒子的下落……他還要和何芝解除婚約,雖然可以預料由此引發的家庭風暴……他不能公開自己愛上了同學的父親,那個父親還是畸形人……只因彥章已重返仕途,雖然他經歷了這些年磨難也許已軟弱和消沈,可以彥章呀彥章你畢竟終於可以走上正軌……有我和于江保護你……于江還要去把湯宏找回來,因爲那個憨厚樸實的青年是他親弟弟……他們還要處理好孟昭雄那邊的事,因爲孟昭雄從前也是參與囚禁蹂躪過彥章的人……可不許他現在還糾纏不清!對了,他還答應了班長,周一要拉了于江去參加同學會,去重新看望他倆從前住的宿舍504……
……好多事好多事噢……
可是,生活不正是這樣的嗎?
窗外的綠樹上,不起眼兒的什麽鳥叫著,“喳喳喳喳!喳喳喳喳!”,仿佛是在拼命喊,“要幸福呀!”“要幸福呀!”
而天氣熱了,蟬也出來了,誰知道它是不是聽得懂鳥語呢?
反正它們也在拼命答著,“知呀!知呀!”
那麽你知不知呢?
無論過去如何,——現在,我們,要幸福呀,要幸福呀!
孟飛獨自望著窗外微笑。
對了,湯宏跑了,沒人煮飯呢!今夜,他來試試身手吧!
孟飛從窗邊走開,——窗外的鳥兒還在拼命叫,,“喳喳喳喳!喳喳喳喳!”
啊是的是的,要幸福呀,要幸福呀。
——END